严打风暴?多位明星被骂“狗奴才”,为流浪狗发声就该一刀杀?

明星为流浪狗发声被骂了,其中杨迪、刘雅瑟微博还被短暂禁言。

20年前,葛优有部电影。

就是穿背心嚼黄瓜的那个表情包的出处,叫《卡拉是条狗》。

背景是狗狗遭遇了一场“严打风暴”。

进电梯,张贴了告示说禁止。

那就走楼梯。

小区里养狗的住户都趁着夜晚出来遛狗,为啥?怕白天被逮着。

可谁想到,警察夜里突袭,卡拉还是被捉走了。

第二天,这批狗就要“处理掉”。

想保狗命,下午4点前来赎。

满城在抓无证养狗。

有人说,那就办证呗,那就遵守规章呗,有啥好埋怨的。

可是一张狗证5000块,这可是当年的5000块,葛优他们一个北京双职工家庭三年才能攒出这笔钱。

于是,围绕着一只狗的营救和挣扎就此展开了。

表面上是爱宠情深。

但他要解救的是什么呢?

电影已经说明:

只有在卡拉面前,我才觉得自己有点人样……

今天,狗的风波再一次甚嚣尘上。

相同的是:

问题核心根本不是狗。

而是关于,

人如何对待人。

事情起因,10月16日上午,成都崇州某小区,一名两岁女童遭到一头大型烈性犬攻击,全身多处咬伤,右肾发生挫裂伤,右侧肋骨骨折。

涉事的黑色罗纳威犬被捕获,其主人也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。

这本是一个关于如何规范养狗的问题:

限制可以饲养的犬种。

要求遛狗栓绳。

定期给狗打疫苗。

等等。

可是舆论很快由事件本身,蔓延到了对一切流浪狗,甚至一切养狗人士的攻击和仇恨。

在他们看来,养狗最好是禁止,流浪狗最好是一律打死。

谁反对了,谁就是支持狗伤人。

比如明星为流浪狗发声被骂了,其中杨迪、刘雅瑟微博还被短暂禁言。

但杨迪说了什么呢?

他指出事件中狗主人存在过错。

他呼吁养狗人士出门遛狗必用牵引绳,与怕狗人士共情。

他也支持减少流浪狗问题,比如主人不要弃养,爱狗者可以领养代替购买。

他反对的,只是虐杀。

这算是什么大逆不道吗?

哪怕已经这样了,还是被打成:“狗奴才”。

这种思维的底层逻辑是:

人的权利和狗的权利是不可调和的。你支持了狗,就必然反人权,反人类。

这背后是网络舆论导向的极端化。

狗之争,在中国互联网上这么多年了是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。

从能不能吃狗肉,到文明养狗,到动物权益保护,再到狗是人类的伴侣朋友,可以充当导盲犬、搜救犬、警犬……

各种话题,层出不穷,也众说纷纭。

但以Sir冲浪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,对于狗的态度,还从未有今天这么

极端,暴力,一刀切。

当年的明星,虽然很多话题也是不能触碰的,但在“爱狗”这个小清新、天然萌的议题上,基本还可以畅所欲言。

高圆圆、舒淇、张馨予都发过微博:

你说当年有没有人骂他们“圣母”?

有。

但起码没有今天如此猛烈。

表面上看是网民对狗的敌意上升了。

但更进一步说,是我们公共性的缺失。

所谓公共,就是当两个人,两件事发生冲突时,我们寻求一种尽可能确保双方得到保障,互不妨碍的解决方案。

比如一直被呼吁的《伴侣动物权益保护法》。

这就一定倒向狗的一方,损害人的利益吗?

并不是啊。

保护宠物的权利,可以是禁止虐待。

但也包括禁止遗弃它们。如果说随意遗弃者能够被处罚,那么是不是可以减少流浪狗问题,是不是可以避免伤害的出现?

而今天的问题是。

在网络上,没有公共性可言,只有排他性。

为了我,就要禁止你;你存在了,就一定妨碍到我。

大家不相信,也不愿意去探讨一些理性的,具有建构性的问题:比如如何立法,如果完善管理制度,如何通过公益宣传去提高大众意识。

一禁了之。

一杀了之。

以极端,人为制造出新的敌人——你还不够极端,你还敢持中一点,你就是异数。

这种讨论。

表面上打着“为了公众安全着想”的旗号。

但已经演变成了,一些人借机释放暴戾的狂欢。

他们那些隐秘的欲望。

今天终于可以在“正义”的名义下,倾巢而出。

比如,10月23日“杰克辣条”趁着“捕杀流浪狗”风波复出喊冤,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,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动物保护者。

哪怕早有警方通报,事实已经一清二楚。

他仍然精准嗅到了这一波仇视宠物的机会,准备浑水摸鱼打一场“名声的翻身仗”。

从崇州的事件到现在。

舆论早已偏离了维护公共安全的核心。

而变成了一种观念,对另一种观念的反扑和“复仇”。

今天有不少人时刻保持着愤怒。

一旦愤怒值不够的时候,要么从外部找找。

要么从“内部矛盾”下手“:

那些和他们一样的生活方式,只要活得还行的,都能触怒他们。

比如前段时间的迷笛音乐节。

年轻人听摇滚,一起嗨。

他们就说这是邪教,是光明会仪式,要取缔。

杨丽萍跳的孔雀舞。

那些从不欣赏舞蹈的人一下都热心起来,觉得这“伤风败俗”了。

同样的,网络上有分享宠物进食的视频。

铁打不动的留言肯定有:

“你爸妈吃得有这么好吗?”

他们不能理解另一种兴趣、追求、生活方式的价值。

或者说正因为他们理解,他们更憎恨:

凭什么你们可以这么欢乐,而我没有。

如同狗一样。

他们无法接受别人善待自己的宠物,给予狗狗如此的生活、关爱和保障。

因为就像《卡拉是条狗》一样。

葛优在片里说,只有卡拉,还把他当人看。

而对很多人来说,他们或许不养狗,却同样需要着狗:

需要狗的低人一等,需要狗的摇尾乞怜。

也只有在狗面前,他们才感觉到自己不是最底层的那一个。

结果有一天,爱狗的人要保护它,要宠它、爱它。

于是。

不可调和的分歧便出现了。

这是观念之争,是生活方式之争,也是生活水平和现实处境的分隔:

你把狗看做“朋友”。还是看做“奴才”。

前者需要找到的是陪伴,而后者想找的是自己被周遭现实侮辱与损害的自尊。

但说一千道一万,人群再怎么纷扰也好。

这一切又关狗什么事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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